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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155节  (第1/2页)
    ……    仇绍靠着椅背,眯着眸子,喝了口茶,半晌才说:“那趟去了三个地方。”    “叙利亚,索马里,阿富汗。”    齐放不禁一怔,眉头蹙起。    这三个地方单拿出来,随便哪一个都让人一震。    齐放扬眉:“一路平安?”    仇绍浅笑:“九死一生。”    一瞬间,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,彼此之间自有一种只有对方才懂的交谈节奏。    两人都渐渐松弛下来,关系疏远了,默契和惯性却还在。    有些恍惚,仿佛看到了过去的光景。    但这样老友叙旧一样的谈话,这辈子恐怕是最后一次了。    齐放:“先说叙利亚。”    叙利亚?    仇绍垂下眸子,似是在回忆,十年过去,再惊心动魄的场面也都淡了,能留在记忆中的便是当时最刺激感官的东西。    “当时找水源,看到一条河,河水是红的。导致后来那几天,看什么都是红的。”    齐放:“红的?”    仇绍:“是人血染红了河水。”    那也是仇绍有生以来头一次,真的明白何谓血流成河。    不过现在,依然有几百家中国企业在坚守。    齐放缓缓点头,真希望自己当时就在,最好他手里还有一台相机。    这种时候,画笔用不上。    不是人人都能成为毕加索,看到在战争中被夷为平地的格尔尼塔,会情绪激愤的将这段历史刻画在画纸上,记录西班牙人民的伤痕累累,通过画纸和油彩传达痛哭、绝望、恐惧、死亡和呐喊。    相比之下,镜头大多时候都是冰冷的,空洞的。    记录战争需要客观,需要按下快门的一刻爆发的敏锐触觉,那一刻专业凌驾一切情怀之上。    ……    半晌,齐放又问:“索马里?”    仇绍吸了口气,眯着眼,只有一句话:“那里的男人,白天都得出门做海匪。”    齐放:“没有别的营生?”    仇绍扯着唇角:“那是唯一的出路。谈不上营生,只有生存。”    当生存成了唯一的本能追求,食物链里便只剩下弱肉强食。    艺术?简直扯淡。    那是太平世界附庸风雅的消遣。    齐放:“阿富汗。”    仇绍停顿片刻,抬眼间,眼眸漆黑如夜:“一言难尽。它曾让亚历山大帝国衰落,让大汉帝国衰落,让大英帝国衰落,让苏联衰落,又导致今天的美国走向衰落。”    凡是提到阿富汗,必然涉及政治话题和国际观瞻。    两人没有打算深入这个问题。    ……    好一会儿,谁都没说话。    齐放吸完了一支烟,随口问:“还去了哪儿?我记得你后来又出了一趟远门,毕业前。”    仇绍一手支颐,笑了:“登顶珠峰。”    齐放没说话。    仇绍:“但没成功。”    登顶珠峰不是件容易的事,有的人试了很多次,有的人死在了半路上。    仇绍记得,第一次跟队去尝试做这件事,事先准备就花了几个月,等真的踏上了那条路,才知道何为自然,何为生命。    沿途都是死尸,有的被皑皑白雪盖着,有的刚倒下,有的是一百多年前留下的尸体,有的是和他们同一天出发的队伍。    倒下去就是死,倒下去的人和路过的人,都很清楚。    但一整条路上,没有一个人停下来,把他们背上。    就因为四个字,无能为力。    ……    又是一会儿沉默,这一次仇绍先开口。    “你玩商拍这几年,瓶颈遇到了几次?”    齐放一怔,下意识别开脸。    他不喜欢被这样一眼看穿的滋味。    几次,他也不知道。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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